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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像篩子,記憶像糙米,營養豐富,但時光,終究將它變成只剩餘了華麗不實外表的白胖胖米,養份全被抽走了,只留下虛有其表的美麗。

 

也許,這似乎可以解釋,為什麼我還是會在半夜的床上,記憶裡某些從前的片斷,曾經帶有著傷害本質的片斷,現在看來是如此的美好,是的,再疼的傷,經過這沒時間的洗鍊,還是變得如此柔軟甜蜜,原來,這還是包著糖衣的毒,且毒得不輕,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,如此輕鬆地一掀而起。

 

做了這樣熟悉的夢,像部有著老掉牙劇情的肥皂劇情,然而在夢中的我竟依然澎湃,可恥地眼角掛著淚痕醒來。

 

此時最需要的是在黑暗中點燃一支煙,讓緩緩飄浮的香氣和遊絲安慰被過度驚嚇的靈魂,人的魂魄啊,終究會敗給自己,如此脆弱的。

 

午夜夢醒的淚痕不算什麼,嚇不了我,但真正嚇到我的是睜眼醒來後的黑暗,安靜的全然黑暗對比著夢中旋迴的劇情,對比如此地強烈,被這樣濃稠的黑暗完全包覆著的我,感受到明顯的無力感、加重的無力感。

 

 

為什麼過了這麼久,傷口還是無法全然恢復,只能麻痺,對忘記卻是無能為力,猛然一想真的希望是場夢,但自午夜的夢裡醒來,夢裡的情節卻又讓人如此清醒、倉惶失措。

 

 

這場夢的唯一好處,是讓我可以在其中大聲哭號,不用理會白日裡的壓抑,不用擔心其他人對我的擔心,可以單純放聲用力的任由悲傷發洩、靈魂自尋解藥,而醒來時也不用擔心隔日浮腫的雙眼,還要掩人耳目、見不得人的低頭。

 

 

可是我還是厭,厭煩這記憶中的人,到底傷害何時可以完整消失、遠離,我恨這樣依然懦弱的自己、多情的自己,我恨著清醒後還要承受這樣一遍遍的溫習,夠了,請你,帶著你的夢,完整地、快速地離開我的人生。

 

 

我要迎接自己新的、全然乾淨的靈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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